地平線

走到這裡，已經夠了，再下去只會讓自己更難堪；

一直都知道有離開的一天，只是沒想到是這樣傷心地離開。



不說話，因為知道一開口，眼淚就會停不住地流下來，

所有的念頭，所有要說的話，通通忍住了，倔強地不想讓每一個人都知道，

不被珍惜的話，那就不留戀地離開，還有懂的人會珍惜，不需要被這樣對待。



到底憑什麼，有些人總是可以睜眼說瞎話，總是可以把別人的努力看成理所當然，

總是可以說的跟做的完全不一樣，總是可以用無辜的臉孔和話語去傷害別人，

總是可以把別人的付出當成自己的去邀功，總是可以轉過身把責任丟給別人；

我不懂，從今以後也不想懂了。



那天夜裡，很冷。

心很冷，每個表情都像在諷刺自己，每句話都像在心上劃下一刀；

也是那天夜裡，終於知道了，從前所有的付出、汗水、眼淚、傷口、時間，在別人眼中通通都不值得，

把那些看得如此珍貴的自己，竟然在一瞬間變得如此難堪；

也是幾乎同一個時間，決定從此反鎖所有相關的一切，把一切都留在過去，再也沒有關係。



很多過往的一幕幕不停在腦海裡撥放，彷彿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說的話，

彷彿還記得曾經因為覺得自己無法做到而躲起來掉淚的夜晚，和每一個相處過的畫面，

只不過回想起來的時候，卻像是給了自己重重的一巴掌，耳邊還有著嘲諷的笑聲。

連解釋或辯解的話也不想講了，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爭執誰付出的比較多或誰比較辛苦，

如果連這些事都要去爭，那也太可悲太可笑了，沒有必要把自己變得和那些人一樣，

那麼想要的話，就通通拿去，反正時間和事實會證明一切；能用這些去換得看清一切，也算是值得了。



也沒想到自己能如此平靜地看著一切發生，除了還是忍不住地痛哭以外，沒有太多情緒的起伏，

因為已經死心了，連最後一點點的可能性也被抹煞掉了，連未來都不會有，

冷靜地看待所有的一切，像是個局外人，看著狼狽不堪的自己付出到最後卻只能像逃跑似地離開；

沒有捨不得或放不下的問題，因為那些人從來都捨得傷害別人也從來都沒有過捨不得，所以也沒有必要有那些情緒。



有時候不是放不放棄的問題，而是值不值得的問題。



就當作是一場夢，夢醒了，就該忘了。